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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滅九重 霜滅九重第6章 妖與人在線免費閱讀_晨律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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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滅九重第6章 妖與人在線免費閱讀

秋月鎮,正是盛夏傍晚,農人背着從山上摘來的草藥走在回家的路上。

周圍的蟬叫的人心煩,農人擦了把汗,把背簍又往上提了提,這天氣出來真是遭罪啊,可是不出來又沒飯吃,唉,想到這裡,農人嘆了口氣,已經溝溝壑壑的臉上浮現出哀傷。

越往山下走,奇怪的是他感覺背簍越輕,他向後伸手摸了摸,沒有窟窿啊,怎麼會越來越輕呢,周圍的蟬鳴不知道什麼時候消失了,風吹樹葉沙沙作響,農人感覺有些不對勁,背簍怎麼好像比去的時候還輕,他試着把背簍放了下來。

周圍吹來陣陣涼風,這時間怎麼會有涼風?平時的風不燙人都不錯了,農人吞了下口水,發覺事情不對勁,戰戰兢兢地回過身去,卻發現背簍里的草藥滿滿當當。

「怎麼了,我替你背着還不好嗎?」一道空靈的女聲傳來。

「既然不喜歡,那就算了。」農人惶恐地環顧四周,沒有人,那聲音到底是從哪來的?

他想也不想地提上背簍就要往山下跑去,沒想到剛走一步便倒在了地上,怎麼回事?!

他後知後覺地感覺到一陣刺骨寒意,想爬起來繼續走,低頭卻發現左腿只剩下上半部分,下半部分還在原地,這下把他嚇得更是連連呼救,一邊喊,一邊試圖用手遠離這裡。

緊接着,又是彷彿刀子剁開肉的聲音,右腿也只剩下上半部分鮮血淌出一條長長的痕迹。

不着急,還有左手,右手,還有腦袋啊。

洞玄宗內,新來的女孩抱着衣服和劍匆忙跑出來院落,她的符籙顯現的太慢,等來這裡拿了東西又費了不少時間,等收拾好東西出來時已經看不到接引師兄了,大概得等一會了,想到這裡,她嘆了口氣,提着劍走到了一邊。

「師妹可是要去往住處,敢問是何處?」女孩被突然響起的聲音嚇了一跳,轉身發現一位藍衣飄飄的女子站立在飛劍之上,對方微笑着等待着自己的回復。

「啊對不起,我剛才走神了,師姐我是要去渺煙峰,這個… …」

「那還真是巧了,在下也在渺煙峰,姑娘可否願意與我同行?」女子頭戴玉色發冠,氣質溫潤如玉,只是不知道為什麼讓人不太敢對視。

「當然願意,謝謝師姐。」女孩學着對方的樣子站到了飛劍上,抓住了對方的衣服。

感覺到後面的小動作,女子只是微笑着看了她一眼,然後將對方的另一隻手也放在了自己的背上。

「不用擔心,在下還不至於讓人掉下去。」聽到對方打趣的話,女孩的臉一下子羞紅了,她確實有些害怕,不過現在已經好多了,她抬頭看了看比自己高了許多的背影,「原來這就是仙人嗎?」

像是聽到了她內心的話,女子開口做了自我介紹,「在下岑竹,是你的師姐,已經在渺煙峰修習五年有餘了。」

女孩也趕緊介紹了自己,岑竹只是點了點頭,她其實不太感興趣,為了表現的和藹可親又體貼,還是說對方這麼小就離開家如果有什麼需要隨時找自己。

「最好別有什麼需要,因為我暫時也沒有需要你做的。」她現在在宗門內的口碑相當不錯,這全靠她五年如一日的努力,這五年她幫過的人數不勝數,這都是為了以後以防萬一,就算用不到,有個好名聲也是值得的。

五年多里她除了修鍊就是修鍊,每個月都去領一次丹藥,不過功效一般,而且在她復刻出來以前她有理由懷疑這丹藥里有毒,很可能宗門上層將有毒的丹藥發給弟子用以控制。

儘管她拼了命地努力,可還是沒有到達她的預期,現在不過達到煉精化氣中的融合境,就算師傅說什麼五年內達到這個境界的已是鳳毛麟角,可光是這個洞玄宗她敢肯定就有不少人,自己根本不想當什麼人中龍鳳,她要的是把龍鳳都吞了。

融合境後期,岑竹已經感受到了瓶頸,所以她今天去領了符籙禁制打算開始閉關,太慢了,而且她還不能表現出覺得慢,還要表現的風輕雲淡,快憋死她了。

將這位小師妹送到地方以後岑竹拿出符籙就要開啟禁制,卻聽到背後有人呼喚自己。

「許澤蘭,你怎麼來了?」岑竹疑惑地看着住在另一個洞府的同門。

這人是和自己同一年進入宗門的丹修,自己在她即將炸爐時路過幫她穩住了丹爐,不然非得把她炸飛不可,岑竹還沒見過比她脾氣更火爆的丹修。

「長老有事,叫你我過去一趟,別貼你那符了,趕緊走。」許澤蘭不耐煩地招了招手,轉身直接踏上了飛劍。

「長老?好吧。」岑竹只能把符籙放回靈戒內,踏上飛劍與對方一同去往議事殿。

議事殿內同往常一樣飄蕩着一股葯香,許澤蘭和岑竹一前一後到達時其餘人已經到了,除了他們以外的年輕弟子還有三男一女。

「澤蘭,岑竹,你們來了,如此人就到齊了,我也就明說了,此次召你們前來是要你們下山一趟。」身着墨綠綉紫外衣的長老是一位丰神俊茂的中年人,他摸着自己的長鬍子不緊不慢地開始解釋。

「在北方的秋月鎮,出現了妖亂,此地離我們不遠,你們都算是能力出眾的弟子,此次下山,先去探查,不可逞強。」

岑竹聽明白對方這是要他們現在就趕緊下山處理,越快越好,其餘幾人也知道對方的催促之意,都拱手稱是,就這樣,六個人匆匆踏上了滅妖路。

岑竹心裏一點都不想下山,很麻煩,而且,她看了看周圍的這幾個人,認識倒是都認識,這三個男的分別是劍修陣修和符修,另一個女孩是法修,除了器修大概是每個師傅手下都來了一個弟子。

「也不知道是什麼妖,我還從來沒見過妖呢。」男子的語氣里有些興奮,這人是個符修,名叫宋子凌,做事不過腦子,因為口無遮攔被很多人厭惡,這裏面當然包括岑竹。

蠢貨,又不是什麼好事,你興奮個屁,岑竹微笑着在心裏呸了對方一口。

「我也沒見過,大家都是第一次下山,應該都沒見過。」那個法修女子名叫蘇夏冰,容貌不凡,不知道為什麼做事有些畏手畏腳,岑竹曾經幫她處理過一個登徒子,因此還記得對方。

「管它什麼妖,殺了不就行了,省的麻煩。」許澤蘭無聊地剔着指甲。

在岑竹眼裡最大的麻煩不是妖而是坐在那的另一個男子,柳華木,這人和自己同為劍修,生的是劍眉星眸,可氣質卻透着一股陰邪,岑竹從見到他的第一面就知道這小子不是什麼好貨,果然明裡暗裡諷刺自己是鄉巴佬沒見識,一想到對方的修為和自己差不多岑竹就恨的牙痒痒,自己怎麼能修鍊的這麼慢?

「希望能順順利利早點回去吧。」坐在柳華木旁邊的男子是陣修的白月見,岑竹覺得他的名字挺特殊的,白月見平日里為人平和,做事低調,岑竹對他沒什麼太糟糕的印象。

再靠近鎮子就不能用飛劍了,幾人只能步行打聽情況,從這條街的頭問到了尾,也沒問出個眉目,說什麼的都有,有說是冤魂作祟的,有說蛇妖吃人的,還有說仙人飛升的,亂七八糟,共同點是都說發生在旁邊的竺落山上,天色已晚,幾人只能先找了離竺落山最近的客棧住下,明天再上山探查。

因為客棧房間不夠,最後只定了四間廂房,岑竹和許澤蘭住在一起,白月見和宋子凌住在一起。

岑竹將窗戶打開,看着不遠處被植被覆蓋了的竺落山思考,屍體被砍成了好多段,而且還少了三段,這是為什麼,那個妖為什麼不直接把整具屍體吃了,這樣被發現可以晚上許多,難道人肉這麼難吃嗎?

許澤蘭推了推一動不動的岑竹,「你睡不睡啊,你要是還要修就在邊上,我得睡了,真不知道你怎麼有這麼大精力。」說完,她把衣服往地上一扔跳到了床上,不過最後卻只佔了一半的床。

岑竹盤膝而坐,靈氣運轉周身,只差一點,突破境界還需要一些衝擊,她躺到了空出來的一半床上,許澤蘭已經睡著了,她是一品火靈根,這種天賦完全可以說是天才,岑竹閉上眼,將頭腦中的思緒重新引到妖物上去。

午夜,一處人家的籬笆牆外翻出一個小小的身影。

「快走啊,不然一會被別人發現了!」牆外不知道什麼時候跑來了另外兩個孩子。

「快來快來,我可沒告訴別人!」

「等等我啊,我鞋沒穿好。」

「你們倆能不能小點聲,這兩天我爹娘管我可嚴了,要是他們發現了非得把我好打一頓。」

幾個高矮不齊的人影漸行漸遠。

習慣了不久睡的岑竹一大早起來就聽到外面吵吵嚷嚷的,其他幾人好像還沒醒,她便自己先走了出去,想看看發生了什麼事。

「我的兒啊啊啊!」一聲聲凄厲的哭喊讓人頭疼,岑竹心裏罵著朝對方走了過去。

一群人圍在那裡,撥開看熱鬧的人群,岑竹這才發現是一個婦女抱着一個小孩的半截身子,粉紅色的腸子因為凝結的血液變成了紅色,岑竹仔細看了看,都有些乾巴了啊,最近天氣真是熱。

再一看後面還有一個已經昏過去的男人,和一個面前放着兩個木匣的女人,女人和男人都面如死灰,目光渙散。

看來死了不止一個,岑竹故意放大了聲音從人群中擠過去,邊擠邊說:「讓一讓,洞玄宗弟子,可是有人遭遇妖物了?」

人群果然一下子就散開了,人們各異的目光投向這個修士模樣,氣質不凡的女子,嘈雜的討論聲又傳了出來。

「仙人,仙人你一定要為我兒子討個公道啊啊啊你說說這麼好的一個孩子… …」婦女像一下子抓住了救命稻草抱着岑竹的腿不肯放手,看着對方憐憫的眼神更加堅信了仙人會為自己討個公道的想法。

「真是可憐,你都不知道這天氣你兒子馬上就要臭了嗎還不找個棺材。」岑竹看着對方這副模樣搖了搖頭,並沒有把心裏話說出來。

她蹲下迅速翻看了一下半截屍體,腸子是完整的,看來不是攔腰切斷的,和第一個男人不一樣,切口犬牙差互,難道是咬下來的?可是為什麼沒把腸子咬斷,有可能是牙齒的縫隙比較大?

岑竹又走向了那個面如死灰的女人,「這匣子里是你的孩子?」岑竹憐憫地看着女人,「不光我的,還有隔壁家的,兩個孩子… …」女人並不看人,只是獃滯地盯着地面。

岑竹直接打開了匣子,這個很碎,皮都有些扯下來了,她用手扒拉了幾下屍體,果然皮膚都變得十分鬆弛,眼睛好像爆了一個,大概是戳在哪了,然後是另一個匣子,這個和那兩個不一樣,這個剩的不是上半截是左半截,皮也很松,看來也是扯過了,岑竹發現這個胃上有幾個洞,深度輕鬆穿過了胃部,也是,人都碎了咬穿個胃不是輕輕鬆鬆,又翻了翻,很可惜,其他的內臟上都沒有明顯的齒痕。

把內臟塞回去,岑竹掐了個訣手中清水立刻把血污沖了個乾乾淨淨。

岑竹拍了拍女人的肩膀,對方這才回過神來看向她,「你放心,我會為你們報仇的。」女人看着對方溫柔的目光頓時泣不成聲。

「你是說昨天晚上又死了三個?!」宋子凌張大了嘴巴。

「對,三個小孩,全撕碎了,唉。」岑竹說到這裡惋惜地搖了搖頭,好像真的在為三個小孩的死亡感到悲傷。

周圍的幾個人面面相覷,怎麼還沒進山死的人就增加了,這是逼他們趕緊上山啊。

柳華木嘆了口氣,看着周圍面色不虞的同門說道:「事已至此,今天是必須進山了。」

沒辦法,其他人點了點頭,利落地收好東西,不到中午幾人便輕裝到了竺落山下。

岑竹抬頭看了看茂盛的植被,沒什麼特殊之處,有毒植株也不多,只能看看深處有沒有什麼線索了。

要硬說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她總覺得有一股奇怪的味道揮之不去,岑竹看向許澤蘭,果然,對方也捂了捂鼻子,看來不止自己一個人聞到了這股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