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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滅九重 霜滅九重第7章 了結在線免費閱讀_晨律小說
◈ 霜滅九重第6章 妖與人在線免費閱讀

霜滅九重第7章 了結在線免費閱讀

「你們有沒有聞到什麼味道?」許澤蘭皺着眉頭問身旁的幾人,得到了肯定的答覆。

「有點像之前煉錯了的丹藥。」許澤蘭在腦子裡思索了一圈,沒想到其他相近氣味的東西。

白月見說聞着像某種東西發霉的味道,岑竹在只覺得像什麼東西爛在了地里,「別聞了先,小心是瘴氣。」她叮囑幾人不要吸入太多氣體,萬一有毒可就完蛋了,聽了這話幾人不再言語,各自念了閉氣訣緩步前進。

不對勁,岑竹聽着周圍的蟬鳴聲更加緊張了幾分,周圍雖然樹木茂盛,可由於地理原因多為蟬和甲蟲十分討厭的漆木,按理說不應該蟬鳴聲如此吵人,可此地蟬鳴竟然比別的地方還要密集,她認為這應該是妖物所作幻覺,看了看其他幾人,似乎無人察覺,許澤蘭是丹修,對樹木有所了解,應該一會也能注意到,至於其他幾個人就沒可能了。

「蟬鳴是幻覺,小心行事。」岑竹簡短地囑託一句,她懶得解釋。

「還真是,服了,我怎麼沒發現。」許澤蘭終於反應過來了,她從靈戒中快速取出幾粒黑色丹藥,下一秒,每人面前都出現了一顆,「快吃,我提前準備好的,就猜到有幻覺。」說完她就把自己的這顆塞到了嘴裏。

岑竹選擇相信許澤蘭,她也沒辦法不信,畢竟她又不會煉藥,丹藥入口微涼,還有些發酸,雖然味道不怎麼樣,但效果立竿見影,蟬鳴聲逐漸平息,幾人也嗅到了一絲妖氣。

「循山而上,看來那妖物是在山頂附近啊。」柳華木眯了眯眼睛,加快了步伐,岑竹看着對方的背影只希望那妖能趕緊竄出來把他給撕了,最好撕得比那小孩還碎,到時候好把他的腸子也扯出來。

可惜一直走到快要山頂,也沒有什麼妖衝出來,岑竹在心裏嘆了口氣,心想真是可惜,正想着要不要換個方式找,只覺心頭一動,嗅到了一絲不尋常的靈氣,這股氣息里夾雜着血氣,顯然是有邪物在此修鍊不經意間流散而出。

「有問題!」蘇夏冰直接召出了自己的長槍,寒光凜凜的槍尖直指一個巨石之後。

沒想到她竟然這麼敏銳,岑竹手握佩劍向同樣嚴陣以待的幾人打了個眼色,示意慢慢靠近,蘇夏冰快速掐訣消失在了原地,岑竹知道這是對方去對面探查了,緊接着,一道寒光閃過,巨石碎為兩半,蘇夏冰不解地站在後面。

「什麼都沒有,是不是設了禁制?」她看向了白月見,後者已經快步走了過去。

白月見雙手在空中快速變化動作,不一會,一道紅色血影自地上飄蕩而起。

「不是什麼很難的陣法,確實是妖族所作。」他將手指放在空中一按,只見原本的山體扭曲變形,分明多出來一個小路。

岑竹暗中記下對方的動作,回去後她也試試,見沒人想當出頭鳥,岑竹笑了一聲直接首當其衝走了進去「不要離得太遠。」她再次回頭囑咐幾位同門,說罷提劍而走,毫不膽怯,許澤蘭緊隨其後,她覺得自己沒有走在第一個真是丟臉,好像自己怕了一樣。

只見小徑是鑿山而入,並不狹窄,岑竹走着也並不需要彎腰躬身,只是沒有光線,幾人沒帶火把,只能法術照明,一直走了半天,岑竹感覺妖氣越來越重,腥臭味也隨之而來。

「好腥,感覺像好幾車魚堆到了一起。」宋子凌捂着鼻子,竟然忘了自己可以閉氣。

岑竹本想提醒對方,卻只覺殺氣襲來,一轉身躲了開,側頭一看,剛才站立的地方果然豎著一根羽毛,顏色深藍而泛光,如果不是在這裡她肯定要撿起來放到靈戒里,殺氣襲來的地方此時空空如也,許澤蘭已經把那裡的石壁划了個稀巴爛,是自己太慢了,岑竹咬了咬牙,敵在暗我在明,這種情況可不妙,轉身發現柳華木運轉靈氣感受着周圍的細微變化,幾秒後頭也不回地衝到了前面,破開了左側的石壁,露出一片空當。

見有人願意當出頭鳥,岑竹也樂的放鬆,跟在後面跳了進去,原來幾人不知不覺間已經越走越低,這裡竟然是一片範圍不小的天然溶洞,白月見似乎發現了什麼,在周圍的石壁上摸索着,「不應該啊,這不是妖族的手筆… …」他嘟囔着去看更遠的石壁,卻猝不及防地被岑竹拉了回來。

一聲尖厲的嘯叫傳來,頭頂的白色鐘乳石竟然逐漸變色,一隻體型碩大的獸首藍羽鳥出現在了眾人面前,不對,岑竹雖然立刻出劍,心裏卻認定殺人的不是這鳥,它的牙齒和屍體上的齒痕根本對不上。

「縛行!」只見幾道符籙自宋子凌手中飛出,直奔那怪鳥而去,蘇夏冰則負責將它壓制在儘可能小的範圍內。

「好潮濕。」岑竹覺得周圍的水汽似乎猛然增加,幾張濕淋淋的符籙掉在了不遠處。

該死,果然有其他妖在,岑竹將已經破開對方血肉的劍猛地拔了出來,在哪,她尋找着周圍不尋常的地方,下一秒,飛劍刺入了怪鳥身後的水簾。

「小心。」許澤蘭祭出自己的金鋼傘擋在岑竹身前將速度極快的水箭攔了下來,水滴砸在傘上猶如刀刃碰撞。

「我討厭不請自來的土匪。」一個無嘴女子慢慢浮現在了眾人面前,她的頭髮均如蠶繭般裹在身上,與獸首怪鳥並無二致的羽毛構成了她這副蠶繭的下半部分,眉目含情卻沒有嘴巴,給人一種詭異感。

女子出現後那巨鳥更是不顧受傷地瘋狂攻向幾人,飛出的羽毛深深嵌入了石壁之中。

「好了!」隨着白月見一聲高呼,岑竹和其餘幾人一同與對方拉開了距離,金光自地上的符文圖案上亮起,幾張血跡未乾的符籙立即飛到了陣中。

「滾出去!」在女子的臉上猛然出現一張開裂直至下顎的嘴時,岑竹的劍已經刺進了被藍羽覆蓋的胸膛,「真是可惜,一會絕對要拿幾根羽毛。」岑竹眼看着蘇夏冰的長槍已經帶着紫色火焰飛向了女子,下一秒整個人卻被掀到了地上。

女子展開了她那兩雙巨大的羽翼,羽毛下竟然是還未吃完的屍體殘骸,她的頭顱轉了個一百八十度,帶着血液的羽毛鋪天蓋地地刺向了幾人,岑竹想都沒想直接站起來將面前的羽毛斬向了別處,卻聽見幾人向後退的腳步聲,一個分神,差點就被羽翼打了個正着。

「去哪?!」岑竹實在不理解幾人怎麼能未戰先怯到這種地步,最好別讓她知道是誰先打的退堂鼓。

「岑竹,先退出去吧!」不知道誰說了一句。

「什麼,退,你們怎麼這麼快就想逃?!」許澤蘭被柳華木扯着衣服往後拽,她做不出臨陣逃脫的事,傳出去她的臉都丟完了。

岑竹不甘心地揮劍將迎面而來的羽翼破出了一道血淋淋的口子,那妖物被激怒竟直接咬向她。

該死,岑竹只能跟着往後退,卻覺得有什麼擋住了自己,那是一雙蒼白纖細的手,視線往上,岑竹看到了自己厭惡的那雙眼睛。

「活·該。」

石壁復原成了一開始的樣子,沒有縫隙,沒有缺口。

岑竹只覺得氣血翻湧,好啊,竟然算計到了自己頭上,伸出兩指抹過劍刃,鮮血竟然在劍刃上悄然消失了,將渾身靈氣運轉到了極致後緊盯對方等待行動後露出的破綻。

沒什麼耐心的岑竹等了一會不見對方行動本想直接沖向女子,卻發現對方此時饒有興味地看着自己,頭顱也轉回了以前的角度,「啊呀,怎麼回事,怎麼就剩下你一個了呢呵呵呵。」女子掩嘴輕笑了幾聲,好像在嘲笑岑竹的可憐。

「沒辦法,一群廢物,讓你見笑了哈。」岑竹也不惱,她還沒和妖說過話,看來對方和人的心智沒什麼不同,想到這裡,她突然有了個點子,將劍放了下來,還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拱了拱手。

「在下和幾位同門多有打擾,先在這裡和姑娘道歉了。」果然,那妖似乎是沒想到她會突然轉變態度,歪着頭思索了一會,半晌,將頭向岑竹靠了靠。

「果然,氣味好像不太一樣呢。」女子又用鼻尖嗅了嗅岑竹,眨了眨眼睛,岑竹發現這妖還真是容貌不俗,丹鳳眼遠山眉,若不是嘴巴裂到下顎,定是位絕色佳人。

「在下來此叨擾也只是奉命行事,兩敗俱傷不如互利共贏,姑娘看怎麼樣?」岑竹其實也不知道這妖究竟和人的思考方式一不一樣,不,其實正常人應該不會和對方講道理吧?

「什麼共贏,你講話很難懂。」女子皺了皺眉,好像對岑竹文鄒鄒的說法方式有些不滿。

「那我就直說了,我聽說妖吃人是為了修行,吃了有修為的人自然會比吃普通人修行的更快,我可以給你修士,就是剛才和我一起的那種,只要你要,我就送給你。」岑竹注視着對方比常人更有神的雙眼。

「真的假的啊,你們剛才還要殺我?」女子將身子往後推了推,下一秒,羽翼就到了岑竹頸邊。

岑竹只是淡淡地看了對方一眼,就是這一眼,女子卻好像見到了什麼不可思議之物。

「好像啊,真的好像。」女子的翅膀化成了雙手,緩緩地捧住了岑竹的臉。

「我答應你,不過你要給我立誓,不然萬一你反悔怎麼辦。」女子的嘴角慢慢閉合到了正常大小,羽毛褪盡,變成了一個以發為衣的普通女人。

「沒問題,岑竹在此立誓。」還不等岑竹說完,只見女人突然喊了一聲,轉身在奇石擋住的角落裡翻翻找找。

「這個,你用這個。」她將一個有些破破爛爛的捲軸遞給了對方,轉身又去翻找。

岑竹看着對方的背影有些語塞,這妖難道不怕她趁現在一劍捅死她嗎?不過她倒也沒想着這麼做,將捲軸展開,映入眼帘的竟然是「血盟」二字,這地方怎麼會有血盟書?

像是聽到了她的心聲,女子拿着一個戒指走了回來,「我看到過之前的主人說這個是做什麼用的,就是發誓的,將血按上去就行了。」像是要給主角做示範一樣,她將手指刺破率先按了上去。

「該你啦!」女子期待地看着岑竹。

岑竹將血盟書反反覆復看了幾遍,沒什麼問題她只需要給這妖一百個活人就行,而且對方會聽從她的調遣,沒什麼難度,想到這裡她也將手指劃破抹了上去,有了血盟,這妖還可以有別的用處。

有了立誓雙方,血盟書立即開始自燃,不一會,連灰燼也不剩。

「給你這個,我可以住進去,不過也得滴血,我的血沒用。」女子將戒指遞了過來,是一枚造型古樸的綠松石戒指。

岑竹將信將疑地將血滴了上去,沒想到還真是一枚沒有認主的靈戒。

「那個,怎麼稱呼?」岑竹摸着戒指感覺自己有點佔便宜。

「銅鏡。」

「我是說,嗯,名字?」

「對,銅鏡,主人就是這麼叫我的。」

奇怪,岑竹沒想到對方會是個鏡妖,畢竟剛才怎麼看都是只成了精的鳥。

「不是,這個只能說明你是面鏡子,不是你的名字。」岑竹耐心給對方解釋。

「怎麼這麼麻煩,那我現在想一個。」女子皺着眉開始思索給自己起一個什麼名字,可惜剛蘇醒不久的腦子裡亂糟糟的,記憶雜糅在一起,讓人頭大。

「不能叫銅鏡,就叫鏡銅吧!」女子一拍腦袋,決定把字顛倒一下作為名字。

「好吧,你覺得行就行,銅字改成瞳孔的瞳怎麼樣,這樣更好一些。」岑竹覺得鏡銅還是不太像人名。

「隨便,那就瞳孔的瞳吧。」鏡瞳無所謂地聳了聳肩。

「對了,你說的主人在哪啊?」岑竹擔心還有人會突然跳出來殺她個措手不及。

「去無**啦,主人早就離開這裡了,當時我還是一面鏡子呢。」鏡瞳搖了搖頭,她其實也記不太清楚主人的樣貌了,只是模模糊糊地覺得和眼前的女人有些像,主人離開之後她在這獨自呆了很久,直到主人留下的這隻鳥變成了現在的樣子,她也終於能化出人形在這裡活動活動了,只是不知道為什麼怎麼也出不去,直到上一個月圓之夜,她終於附在這鳥的背上離開了山洞,她當時一眼就看到有人在鬼鬼祟祟地在附近到處亂摸,而且看起來很好吃,然後就發生了讓周圍人心惶惶的食人事件。

岑竹點了點頭,她沒想到此地竟然真是仙人洞府,只不過因為這位洞府主人飛升時讓周圍物品沾染到了因果才得道化形。

「我有個想法,現在他們一定正試着打開禁制再次進來,一會你聽我安排,知道了嗎?」聽到岑竹下令,鏡瞳果然立刻點了點頭,那動作頗像某種小動物。

白月見已經是急得滿頭汗,他剛才就覺得這洞里的陣法和外面的不一樣,更為精妙而且也不似妖族手法,沒想到竟然還能自主復原,現在岑竹在裏面生死未卜,一刻都不能耽擱。

終於,眼前的符文如同活了一樣像四處散去,白月見和許澤蘭一同擠了過去。

許澤蘭果然瞧見岑竹身上血跡交錯,不等對方開口一把丹藥已經塞了過去,好懸沒把岑竹噎死。

「我沒什麼問題,那妖,不知道去哪了。」岑竹將嘴角的血跡擦掉,扶着石壁站了起來。

柳華木看着對方虛弱的樣子頓覺不妙,他本以為對方怎麼也能和那妖魚死網破,可現在那妖逃了,岑竹也沒死,自己也不知道她有沒有看清楚是誰擋的,真是一步錯步步錯。

「得了,沒死就行,先回去養傷,之後再斬不遲。」許澤蘭讓岑竹扶着自己,她本想直接背着對方,那樣行動也快,可對方太高,她太低,要是蜷縮着傷口很容易裂開,只能慢慢扶着走。

岑竹低着頭,臉色灰白,柳華木見她沒有看自己只噹噹時混亂之中沒有發現問題,卻也不敢在對方前面走,生怕錯過什麼動作,在隊伍最後緊盯着岑竹。

眼看着就要達到洞口,柳華木卻聞到了一股血腥氣,有風吹的髮絲微動,還未等他拔劍,一排尖利的牙齒已經刺入了他的脖頸。

扯斷人脖頸的聲音和砍斷野豬頭顱沒什麼區別,岑竹被許澤蘭放開後搖搖晃晃地拔出那把剛才沒有用上的劍,她微笑着看向已經快要人首分離的同門,其他人已經沖向了鏡瞳,很好,就在鏡瞳和柳華木身軀前後重合的一瞬間,一把劍貫穿而過。

「活·該。」她如是說道。